第12章 李隆基的咆哮：你们这是在逼宫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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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隆基的咆哮：你们这是在逼宫啊！

“你们这是要逼宫啊！”</p>

整个太极殿，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粗重的呼吸，能听见汗珠从额角滚落，滴在朝服上那细微的“啪嗒”声。</p>

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，每一息都是酷刑。</p>

李隆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，那双曾经睥睨天下，令四海臣服的龙目，此刻充斥着血丝。</p>

他死死盯着丹陛之下的儿子们！</p>

他试图从这些儿子的脸上找到一毫的畏惧，一毫的动摇。</p>

没有。</p>

什么都没有。</p>

只有决绝。</p>

那种不惜一切，不计后果的决绝。</p>

愤怒的潮水退去了，留下的，是冰冷刺骨的寒意。</p>

那股热血上头的狂怒，正在被一种更深沉、更可怕的情绪所取代：</p>

——恐惧。</p>

一种来自于权力巅峰，却发现根基正在被自己血脉侵蚀的恐惧。</p>

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，从涨红到酱紫，再到此刻的惨白。</p>

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。</p>

李隆基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凸起，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。</p>

他想咆哮，想下令将这些逆子全都拖出去斩了。</p>

可他不能。</p>

他的理智，那份属于帝王的，被权力浸泡了数十年的理智！</p>

阻止了他。</p>

杀一个李亨，可以。</p>

那是废储。</p>

杀一个李璘，也行。</p>

那是剪除羽翼。</p>

可杀了眼前这一片……</p>

那等于告诉天下，他李隆基疯了。</p>

他李唐的江山，后继无人了。</p>

他将成为史书上最大的笑柄，一个被自己所有儿子联手背弃的孤皇。</p>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，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，打破了这片死寂。</p>

“臣，御史大夫韦陟，有本启奏！”</p>

声音不大，却像一道惊雷，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。</p>
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，身着绯色官袍，手持象牙笏板，从文臣的队列中一步步走出。</p>

他步履沉稳，每一步都是踩在了大殿所有人的心跳上。</p>

韦陟，三朝元老，以刚正不阿，不畏强权闻名于世。</p>

他的奏疏，连李林甫都得掂量三分。</p>

他走到大殿中央，没有看任何人，径直跪倒在地，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五体投地大礼。</p>

“陛下。”</p>

他抬起头，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，那双眼睛却浑浊而锐利，能看透人心。</p>

“《礼记》有云，‘昏姻之道，谓嫁娶之礼。正姓氏，别男女，明君臣，以重万代之嗣。’立后，非陛下家事，乃国之大事，社稷之本！”</p>

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激昂，字字句句，掷地有声。</p>

“杨氏，初为寿王妃，陛下纳之，已是有违人伦，天下非议。然陛下圣眷隆重，臣等不敢多言。可如今，陛下竟欲立其为后，将我大唐国母之位，授予一失德之妇，置天下纲常于何地？置我李唐皇室颜面于何地？”</p>

这番话，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，狠狠抽在了李隆基那张惨白的脸上。</p>

他可以容忍儿子们的沉默反抗，因为那是亲情与权力的纠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