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悲愤却无能为力的右相杨国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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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愤却无能为力的右相杨国忠

书房的门被推开，走进来一个中年官员，正是他最得力的心腹之一，时任吏部侍郎的裴敦。</p>

裴敦快步上前，先是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，才直起身子，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和忧虑。</p>

“相爷，今日朝堂之事，下官……下官实在是想不明白。”裴敦小心翼翼地措辞，生怕触怒了眼前的这位权相。</p>

李林甫端起仆人刚刚奉上的热茶，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：“说。”</p>

“是。”裴敦躬了躬身，继续说道：“太子殿下与永王殿下，今日在殿上，可以说是……可以说是冒犯了圣人天威。圣人雷霆震怒，乃是人之常情。可……可为何圣人不仅没有降罪，反而将主持万国盛典这等天大的好事，交给了永王殿下？”</p>

他顿了顿，语气里的不解更深了：“这万国盛典，乃是彰显我大唐国威的头等大事，万邦来朝，何等风光。若是办好了，永王殿下在朝中的声望，岂不是要……要如日中天？圣人这般做，岂非是……是赏罚不明，反倒助长了永王的气焰？”</p>

裴敦说完，便低着头，静静地等待着李林甫的解答。他知道，在自己看来如同乱麻的朝局，在相爷的眼中，或许只是一盘脉络清晰的棋局。</p>

李林甫终于喝了一口茶。</p>

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，他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。</p>

他缓缓放下茶杯，抬起眼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位心腹。那眼神，是在看一个刚刚学会走路，却妄图揣测大人心思的孩童。</p>

“好事？”</p>

他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，尾音拖得长长的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。</p>

裴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，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，头垂得更低了：“下官愚钝。”</p>

“呵呵……”李林甫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，笑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，显得格外阴冷。“裴侍郎，你跟了本相多少年了？”</p>

“回相爷，已有七载。”裴敦不敢有丝毫怠慢。</p>

“七年了。”李林甫摇了摇头，语气里带着失望，“七年，你还是只学会了看事情的皮毛。你以为，圣人赐下的，是蜜糖吗？”</p>
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在空中轻轻摇了摇。</p>

“不。”</p>

他的声音陡然转冷，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凌。</p>

“那是砒霜。是穿肠的毒药。”</p>

裴敦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满是震惊和骇然。</p>

李林甫很满意他这个反应，他享受这种将一切掌控在手中，并向别人揭示谜底的快感。这让他感觉自己如同高坐云端的神祇，俯视着众生的愚蠢。</p>

他靠回椅背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：“你只看到了万国盛典的风光，却没有看到风光背后，藏着多少把杀人的刀子。”</p>

“杀人的刀子？”裴敦喃喃自语，他还是不明白。</p>

“蠢货！”李林甫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，“你动动你的脑子，好好想一想！”</p>

他伸出手指，一根一根地数给裴敦看。</p>

“的事情。”</p>

“谁能说半个不字？只会说，永王无能，罪有应得！圣人英明，赏罚分明！”</p>

书房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</p>

裴敦站在那里，浑身冰凉，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官服。</p>

他终于明白了。</p>

这哪里是什么恩宠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