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百万大军！ 荆州！ 造反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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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万大军！ 荆州！ 造反！

斥候兵一见到李林甫，就用尽了全身最后力气，双腿一软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沉重的盔甲撞击着名贵的地板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</p>

“八百里加急！八百里加急啊！”</p>

他嘶哑地嚎叫着，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。</p>

李林甫瞳孔猛地一缩。</p>

八百里加急，乃是最高等级的军情。</p>

除非边关失守，京畿动荡，否则绝不会动用。</p>

他霍然起身，案几上的棋子被他带起的袍袖扫落，叮叮当当洒了一地，黑白混杂，再也分不清彼此。</p>

“何事惊慌！讲！”</p>

李林甫厉声喝问，强自镇定，但微微颤抖的指尖，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。</p>

那斥候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</p>

他拼命地昂起头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。</p>

“大……大事不好了……相国大人……”</p>

“荆州……荆州反了！”</p>

“轰！”</p>

李林甫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，眼前瞬间一黑，耳边是尖锐的嗡鸣。</p>

荆州？</p>

他是不是听错了？</p>

那是荆州啊！</p>

大唐的腹心之地！</p>

承平已久，富庶安宁，怎么可能造反？</p>

这比听说天塌下来还要荒谬！</p>
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</p>

李林甫的声音干涩得被砂纸磨过，“再说一遍！”</p>

“荆州！是荆州！”</p>

斥候兵是哭喊出来，“发现了……发现了数不清的兵马！无边无际啊！黑压压的一片，把整个平原都占满了！”</p>

“多少人？”</p>

李林甫下意识地追问，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。</p>

斥候兵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回想起地狱景象的、纯粹的恐惧，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。</p>

“不……不知道……但……但至少……至少有……”</p>
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那个数字太过恐怖，让他不敢说出口。</p>

“说！”</p>

“超过百万！绝对超过百万！！”</p>

“砰！”</p>

李林甫手中的茶杯终于脱手，摔在地上，碎成千万片。</p>

他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，脚下一软，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</p>

“相爷！”</p>

“快扶住相爷！”</p>

周围的仆人惊呼着冲上来，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住。</p>

可李林甫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。</p>

他的脸色惨白如纸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。</p>

他靠在下人的身上，双腿却软得像面条，根本无法站立，整个人瘫软下去，最后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。</p>

百万大军！</p>

荆州！</p>

造反！</p>

这几个词，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，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炸响，将他经营了一辈子的骄傲、自信、从容，炸得粉碎。</p>

这不是安禄山，不是那些远在边陲的蛮夷胡人。</p>

这是在荆州！</p>

是在大唐的心脏！</p>

这怎么可能？</p>

这怎么可能？！</p>

是谁？</p>

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荆州集结起百万大军？</p>

这需要多少粮草？</p>

多少兵甲？</p>

需要多大的势力才能瞒过朝廷的耳目？</p>

冰冷刺骨的寒意，从他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。</p>

他感觉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，彻骨的寒冷让他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。</p>

他一生玩弄权术，视满朝文武为掌中玩物，自以为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。</p>

可现在，一把看不见的刀，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了大唐的咽喉上。</p>

而他，这个自诩为大唐擎天之柱的左相，对此……</p>

一无所知！</p>

这是一种何等的讽刺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