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荆州起兵百万，兵锋已直指长安！大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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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州起兵百万，兵锋已直指长安！大唐……危矣！！”

他的手指，在龙椅的扶手上，一下一下地敲击着，发出“叩、叩、叩”的轻响。</p>

每一下，都是敲在百官的心上。</p>

太子李亨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抖，他不敢去看自己的父皇，更不敢去看自己的十六弟。</p>

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，完了，这次真的完了。</p>

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林甫，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，浑浊的眼珠里，闪过谁也看不懂的幽光。</p>

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“表演”的卢奕，又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杨国忠，最后，目光落在了那个自始至终，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的永王李璘身上。</p>

这个年轻人，太过平静了。</p>

平静得……</p>

可怕。</p>

杨国忠见火候已到，心中冷笑连连。</p>

他就是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，把李璘的罪名一条条钉死，让他永无翻身之日！</p>

他向前一步，从队列中走出，整个人的气势高涨，锋芒毕露。</p>

“臣，杨国忠，有本启奏！”</p>

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了压迫感，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。</p>

“宋中丞所言，卢侍郎所奏，句句属实，臣皆可作证！”</p>

他先是肯定了自己两个手下的弹劾，随即话锋一转，将矛头直指李璘的品性。</p>

“圣人！永王李璘，品性顽劣，心胸狭隘，早已不是一日两日！”</p>

“前番朝会，为立后之事，他便与太子勾结，忤逆圣意，使得圣上龙体违和，此乃不孝！”</p>

“如今，他奉命办事，却阳奉阴违，消极怠工，此乃不忠！”</p>

“对宫中内侍，一言不合，便痛下杀手，视人命如草芥，此乃不仁！”</p>

“身为皇子，不忠不孝不仁！桩桩件件，罄竹难书！臣以为，永王李璘，早已失德，不堪为皇室子弟！”</p>

杨国忠的声音越来越激昂，他猛地转身，用手指着李璘的方向，厉声喝道：“臣弹劾永王李璘，目无君父，品行败坏，藐视国法，结党营私！此三桩大罪，任何一条，都足以将其废为庶人！”</p>

“如今三罪并罚，臣恳请圣上，为肃清朝纲，为严明国法，为保全我李唐皇室的颜面，将永王李璘……削去王爵，逐出宗谱，贬黜岭南，永不录用！”</p>

“请圣上，明断！”</p>

说完，杨国忠猛地撩起袍摆，重重地跪了下去，额头磕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</p>

“请圣上，明断！”</p>

宋昱、卢奕，以及所有杨国忠一系的官员，是得到了统一的号令，齐刷刷地从队列中走出，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。</p>

“请圣上，明断！”</p>

“请圣上，严惩永王！”</p>

“请圣上，肃清朝纲！”</p>

一声声的呐喊，汇聚成巨大的声浪，冲击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，也冲击着龙椅上那个孤家寡人的帝王。</p>

整个含元殿，除了这一片跪地请命的官员，便只剩下寂静。</p>

所有的目光，此刻都汇聚在三个点上。</p>

一个是跪在地上，满脸“忠义”，实则狰狞得意的杨国忠。</p>

一个是坐在至高无上的龙椅上，脸色阴沉的皇帝李隆基。</p>

最后一个，则是那个从始至终，都站在原地，一言不发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毫变化的……</p>

永王，李璘。</p>

他就是风暴的中心，周遭的一切都在疯狂旋转，怒吼，咆哮，而他，却始终泰然处之。</p>

龙椅之上，李隆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</p>

他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，此刻却浑浊不堪，充满了倦意。</p>

他，李隆基，大唐的天子，天下的共主，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？</p>

他的目光越过下方黑压压的群臣，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杨国忠身上。</p>

看着杨国忠那张涨红了的、充满了“忠义”和“愤慨”的脸，李隆基心中竟生出了久违的暖意。</p>

看看！</p>

这才是朕的忠臣！</p>

那群逆子，一个个翅膀硬了，都敢联合起来对抗自己的父皇！</p>

再看看那个李璘……</p>

李隆基的视线射向那个始终沉默的儿子。</p>

从头到尾，这个儿子连眉毛都未曾动过一下。</p>

这种平静，在李隆基看来，不是沉稳，而是最赤裸裸的蔑视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