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朕还没死呢！ 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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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还没死呢！ 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取而代之了吗！

死寂。</p>

一种足以吞噬一切声音、一切思想、一切光明的，绝对的死寂。</p>

太极殿，这座大唐帝国权力最巅峰的殿堂，此刻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。满朝文武，从位极人臣的宰相到品阶末流的小官，都成了这坟墓中栩栩如生的陪葬品。</p>

时间被冻结成了琥珀，将每个人惊骇欲绝的表情，凝固成了永恒。</p>

那八个字——“奉天靖难，永王门下”，像一根无形的绞索，套在了每一个人的脖子上，并且在不断地、无情地收紧。</p>

窒息感，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，攫取了他们的呼吸，麻痹了他们的思维。</p>

他们的目光，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，无法自控地死死钉在那个男人的身上。</p>

永王，李璘。</p>

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无足轻重的皇子，那个方才还在被他们口诛笔伐，意图一脚踩进泥里的倒霉蛋。</p>

此刻，他却成了风暴的中心，成了决定所有人命运的神祇，或者说，魔鬼。</p>

他怎么敢？</p>

他怎么敢！！！</p>

这个念头，在无数人的脑海中疯狂尖啸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</p>

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了。</p>

这是疯了！</p>

是彻彻底底地，不留半点余地地疯了！</p>

在朝堂之上，当着天子的面，公然谋反？而且还是以这种近乎宣告的方式？</p>

这在大唐立国以来，闻所未闻！</p>

一些年老的臣子，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李璘那笔挺的身影，思绪却已经飘回了久远的过去。</p>

玄武门。</p>

那座依旧矗立在长安城北，浸透了血腥与权谋的城门。</p>

太宗皇帝……</p>

当年的秦王，不也是这般，用兄弟的鲜血，染红了自己的皇袍，逼迫自己的父亲退位吗？</p>

历史，难道又要以如此酷烈的方式，再一次重演？</p>

可……可那是在玄武门外，是在刀光剑影之中，是在伏兵四起之后！</p>

而现在，是在太极殿上！是在文武百官面前！是在天子威严的注视下！</p>

李璘，他凭什么？</p>

他的刀呢？他的兵呢？</p>

难道就凭殿外那十路叛军？</p>

长安城高墙厚，禁军拱卫，岂是说破就破的？</p>

他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？</p>

无数的疑问，无数的猜测，在官员们的脑子里翻江倒海，要将他们的头颅撑爆。</p>

杨国忠的党羽们，此刻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。</p>

他们看看龙椅上气得浑身发抖的李隆基，再看看那个平静得不像话的李璘，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</p>

他们完了。</p>

彻彻底底地完了。</p>

他们刚才做了什么？</p>

他们弹劾永王！他们把永王往死里整！他们恨不得立刻就看到永王被罢黜，被赐死！</p>

可现在，人家直接不玩了。</p>

人家直接掀了桌子！</p>

“奉天靖难，永王门下”！</p>

这八个字，就是对他们最狠毒、最直接的宣判！</p>

一旦……一旦永王功成，他们这些人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逃不掉被清算的命运！满门抄斩都是轻的！</p>

一瞬间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</p>

一些人下意识地挪动脚步，想要离刚才还称兄道弟的同僚远一些，想要与“杨党”这个标签划清界限。</p>

他们的眼神开始闪烁，不再是单纯的恐惧，而是多了几分……活泛。</p>

要不要……</p>

要不要现在就跪下？</p>

跪下向永王效忠？</p>

做这从龙的第一功臣？</p>
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，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生，再也无法遏制。</p>

他们的膝盖开始发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似乎下一秒就要拜倒在地。</p>

但，他们不敢。</p>

因为龙椅之上，那个老人，那个统治了大唐数十年的皇帝，还坐着。</p>

他的眼睛，正死死地盯着李璘。</p>

那眼神，已经不是单纯的愤怒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