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香积寺之战，谁输，谁才是叛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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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积寺之战，谁输，谁才是叛军！

“砍你了，匹夫！”</p>

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淬着寒冰的钢针，扎进太极殿内每一个人的耳膜，刺入他们惊恐战栗的灵魂。</p>

大殿之内，死寂无声。</p>

之前那些因为呕吐而发出的干呕声，因为恐惧而泄露的抽气声，此刻全都消失了。</p>

只剩下那柄横陈在李璘身前的陌刀，刀锋上的血珠，正一滴，一滴，缓慢而又执着地坠落。</p>

“嗒。”</p>

“嗒。”</p>

每一滴血，砸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，都溅开一朵小小的、妖异的血花。</p>

那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，被放大了无数倍，像是催命的鼓点，敲打在满朝文武的心脏上。</p>

黏稠的血腥气，混合着内脏被剖开后的腥膻，霸道地驱散了殿内袅袅的龙涎香。</p>

这味道，是如此的原始，如此的野蛮，如此的……</p>

真实。</p>

它无情地撕碎了文官们用诗词歌赋和礼义廉耻编织的华美外袍，将最赤裸、最血腥的现实，狠狠地砸在他们面前。</p>

没有人敢动。</p>

没有人敢出声。</p>

就连呼吸，都变得小心翼翼，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，都会引来那个持刀魔神的注意。</p>

他们的目光，不由自主地，又一次汇聚在地上那两截正在慢慢变冷的尸体上。</p>

崔颖的上半身，脸上还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骇与不信，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雕龙画凤的穹顶，在无声地质问着什么。</p>

而他的下半身，则和那些污浊的内脏、碎骨混杂在一起，变成一滩无法分辨的，令人作呕的肉泥。</p>

清河崔氏的族长。</p>

五姓七望之一。</p>

那个跺跺脚，整个大唐士林都要抖三抖的男人。</p>

现在，他就这样，像一头被拙劣屠夫劈开的牲口，曝尸于大唐最神圣的殿堂之上。</p>

完了。</p>

这个念头，如同闪电，同时劈中了殿内所有世家出身的官员。</p>

他们看向李璘的眼神，彻底变了。</p>

那不再仅仅是恐惧，而是发自骨髓的、混杂着仇恨与绝望的战栗。</p>

他们终于明白了。</p>

李璘今日这一刀，斩的不仅仅是崔颖一个人。</p>

他斩的是清河崔氏的百年威望。</p>

他斩的是五姓七望盘根错节的权势根基。</p>

他斩的是千百年来，士族门阀与皇权之间心照不宣的体面和规则！</p>

从这一刻起，再无转圜余地。</p>

李璘与他们，与整个五姓七望，不死不休！</p>

杨国忠站在人群前列，他本该是最高兴的那个。</p>

崔颖死了，他少了一个政敌。</p>

可他此刻却感觉不到一毫的快意。</p>

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，紧紧贴着那身紫色的官袍，冰冷而粘腻。</p>

他看着李璘，看着那柄还在滴血的陌刀，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</p>

这个疯子！</p>

他竟然真的敢这么做！</p>

他凭什么？</p>

他哪来的胆子？</p>

杨国忠的脑子飞速转动，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龙椅上的李隆基。</p>

而这一眼，让他心头猛地一跳。</p>

龙椅之上，大唐的皇帝，那个曾经一言可决天下生死的男人，此刻却像一尊正在龟裂的泥塑。</p>

李隆基的身体在发抖。</p>

不是因为衰老而产生的轻微颤抖，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，所引发的，剧烈的、无法自控的痉挛。</p>

他的脸，已经不是平日里因为纵情享乐而浮现的红润，而是恐怖的，紫红泛青的颜色，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，下一秒就要炸开。</p>

他的嘴唇哆嗦着，几次张开，却只能发出“嗬…嗬…”</p>

的，如同破旧风箱嘶哑气音。</p>

他想骂，想吼，想下令将这个逆子千刀万剐。</p>

可他做不到。</p>

前所未有的屈辱感，像烧红的烙铁，狠狠地烫在他的心脏上。</p>

就在他的面前！</p>

在他的太极殿上！</p>

他亲封的郡王，被他另一个亲儿子，像杀鸡一样给宰了！</p>

而他，这个天子，这个九五之尊，从头到尾，竟然连一句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！</p>

何等的讽刺！</p>

何等的羞辱！</p>

“陛…陛下…”</p>

高力士连滚带爬地扑到龙椅边，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大太监，此刻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，脸色惨白得没有血色。</p>

“陛下！您息怒！保重龙体啊陛下！”</p>

他想去搀扶李隆基，手却在半空中颤抖，不敢触碰皇帝那因为暴怒而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身体。</p>

而站在另一侧的太子李亨，脸色比高力士还要难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