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大唐鼎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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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唐鼎盛！

大殿之上。</p>

李璘收回在舆图上巡视的目光，那份冰冷的轻蔑尚未从眼底散去。</p>

他没有再理会袁天罡，也没有再看那些代表着世家门阀的符号。</p>

他转身，踱步至大殿的露台。</p>

殿外，是另一个世界。</p>

长安，这座汇聚了天下荣光的巨城，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姿态，在他脚下苏醒、沸腾。</p>

自朱雀门延伸出去的，是宽达一百五十步的天街。</p>

此刻，这条帝国的中轴线，早已不是往日那般威严肃穆，而是变成了一条流淌着黄金与香料的河流。</p>

车轮滚滚，马蹄哒哒。</p>

驼铃声清脆悠扬，从遥远的西域传来，夹杂着波斯商人的叫卖声，昆仑奴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油光，他们扛着沉重的香木，口中呼着奇特的号子。</p>

高鼻深目的粟特人，牵着满载珠宝玛瑙的骆驼，他们的眼神精明而又敬畏。</p>

他们小心翼翼地避让着路上巡逻的金甲卫士，却又忍不住伸长脖子，窥探着这座传说中天神居所的恢弘与壮丽。</p>

空气中，不再仅仅是长安固有的槐花与泥土的芬芳，而是混杂着乳香的甜腻、胡椒的辛辣、龙涎香的奇异芬芳。</p>

这些味道，每一种都代表着巨额的财富，代表着大唐无可匹敌的国力，能让万里之外的国度，将最珍贵的产出，源源不断地送来。</p>

东市的酒楼里，早已座无虚席。</p>

几名身穿青衫的士子，正凭栏而坐，他们意气风发，高谈阔论，声音压过了楼下街市的嘈杂。</p>

“听说了吗？今年的恩科殿试，题目怕是要出人意料啊！”</p>

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士子，端着酒杯，神秘兮兮地说道。</p>

“哦？王兄有何高见？莫非是得了什么内幕消息？”</p>

旁边的同伴立刻凑了过来，满脸好奇。</p>

那王姓士子呷了一口酒，压低了声音：“内幕谈不上，只是听闻，陛下对往届科举，只重经义辞藻，颇有微词。他曾言，朕要的，是能治国安邦的宰辅，不是舞文弄墨的腐儒！”</p>

此言一出，满座皆惊。</p>

一个稍显年长的士子皱起了眉头：“这……若不考经义，那考什么？我等十年寒窗，皓首穷经，难道都白费了？”</p>

他的语气里，带着恐慌。</p>

“李兄此言差矣！”</p>

最初说话的王姓士子摇了摇手指，眼神发亮，“我看，这才是天大的机遇！你想想，五姓七望为何能盘踞朝堂？不就是靠着家学渊源，垄断了经义的解释权吗？如今陛下圣明，要打破这陈规，我等寒门子弟，岂不是有了出头之日？”</p>

他越说越激动，站起身来，指着窗外繁华的长安：“诸位请看！这万国来朝的盛景，这商贾云集的富庶，若无经世济民之才，如何能守住这份基业？陛下要的，恐怕是策论！是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真学问！”</p>

“策论？”</p>

“不错！譬如，如何管理这日益增多的胡商？如何制定关税，既能充盈国库，又不至于扼杀商业？再比如，西域新拓之地，如何驻兵屯田，长治久安？这些，可都是书本里找不到答案的！”</p>

一番话，说得在座的士子们有的面露沉思，有的双眼放光，一条全新的通天大道，在他们面前豁然展开。</p>

他们议论的中心，那个高踞于九天之上的年轻帝王，此刻正用同样的目光，审视着他的帝国。</p>

他的视线越过喧闹的街市，投向了鸿胪寺的方向。</p>

那里，更加热闹。</p>

新罗国的使团刚刚抵达，队伍绵延了半里路。</p>

他们带来了高丽参、名贵的丝绸和数百名精心挑选的侍女。</p>

使团正使，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，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，几乎是跪着走进馆驿的。</p>

他每走一步，都要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躬，脸上的敬畏与谄媚，毫不掩饰。</p>

“天可汗的威严，远胜往昔啊……”</p>

他用生硬的汉话，对身边的副使感叹道，“这位神武皇帝，手段……雷霆万钧！我听说，范阳的安禄山，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节度使，连同他的部族，一夜之间就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了！”</p>

副使的脸色煞白，连连点头：“是，是！下官也听说了。还有那五姓七望，大唐最尊贵的世家，如今……如今他们的传家宝，在东市的当铺里都卖不上价钱了。”</p>

正使深吸一口气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：“所以，这次的万寿大典，我们准备的礼物，万万不能让陛下失望！否则，我们新罗的下场，恐怕……”</p>

他不敢再说下去。</p>

而在他们之后，扶桑国的遣唐使船队也已抵达港口。</p>

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白银和精美的漆器。</p>

为首的使臣，在看到长安城墙的那一刻，便率领所有随员，面朝西方，匍匐在地，行五体投地大礼，久久不愿起身。</p>

口中反复念叨着：“天朝上国，神君降世……”</p>

吐蕃、回纥、大食……</p>

一个个曾经或桀骜不驯，或虎视眈眈的邻邦，如今都派来了最尊贵的使臣，带来了最丰厚的贡品。</p>

他们的姿态，谦卑到了尘埃里。</p>

因为他们都听说了，大唐换了一位新君。</p>

这位新君，不像他的祖父那般，需要用“仁德”和“恩赐”来换取万国来朝的虚名。</p>

他用的是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