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：菇人右眼，晦月天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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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菇人右眼，晦月天尊

“这是……”</p>

吴量微微眯眼，打量四周。</p>

但见周遭，不知何时起，已然化作了一片迷雾。</p>

到处都是雾气，让人什么也看不清。</p>

那七道雾气中若隐若现的人影，一个个默不作声，全都在互相打量着。</p>

很显然，这些和吴量同为无相传人的家伙，一样对此毫不知情。</p>

不过可以确定的是……</p>

如今所发生的一切，定与无相天尊脱不了干系。</p>

众人脑海当中，不约而同的闪过了这个念头。</p>

“这里莫非是……骗局？”</p>

突然！</p>

其中一个人影，呢喃自语，似是想起了什么。</p>

而他这声呢喃，使得众人无不下意识朝他望了过去。</p>

“骗局？”</p>

吴量眸光微动，若有所思。</p>

所谓的骗局，其实就是一个人造的天地奇观。</p>

而创造出这个人造奇观的主人，自然不必多说，正是大名鼎鼎的无相天尊。</p>

不同于忘乡河这个失败品，骗局是无相天尊最得意的作品，也是最成功的作品。</p>

天地之间，只要有人的地方，就会有骗局。</p>

若这里真是骗局的话。</p>

显然是死去的无相天尊，曾布下了什么手段，使得无相令将他们拉进了这场骗局当中。</p>

“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，传闻中无相天尊的骗局，是他从菇人传中找到的灵感。”</p>

吴量思维发散，试图理解这个地方。</p>

这两天的时间，他除了修行以外，便是在看菇人传，尽可能的了解这方天地。</p>

遂而如今骤然听闻，自己可能被拉进了骗局当中。</p>

第一时间，他便联想到了菇人传……</p>

不过这一回，菇人传的主角，不再是菇人的第一个孩子大日天尊。</p>

而是菇人的第二个孩子，同时也是世间的第二位尊者……晦月天尊！</p>

菇人传，晦月卷，第一节。</p>

很久很久以前……</p>

大日横亘苍穹，世间因此有了白天。</p>

白昼的光芒，普照众生，驱散孤独。</p>

天地间，每一寸角落都被光明所笼罩。</p>

然而大日所散发的光芒，虽能普照世间万物，芸芸众生，但却唯独跨越不了那永恒的界限……</p>

而这永恒的界限，便是生与死。</p>

生者的世界充满光明，但亡者的世界，仍然遍布黑暗，充斥孤独。</p>

而在那只有死亡的世界当中，朦胧灰暗的迷雾经久不散。</p>

一道虚幻缥缈的影子，缓缓行走着。</p>

他的身侧，是一片无边无际，死气沉沉，浑浊不堪的黄汤水。</p>

这里名曰“黄泉”。</p>

是菇人死后，带着死菇飘往的子母河最下游。</p>

这里是生的终点，死的归处，独属于亡者游魂的家乡。</p>

他的脚下，是一条黄浊不堪，坑洼不平的泥土小路。</p>

此路名曰“黄泉路”。</p>

同时也叫“生死路”。</p>

它蜿蜒曲折，延伸向那无边无际的黄泉终点。</p>

没错，黄泉哪怕处于最下游，但它也是有终点的。</p>

而黄泉的终点，便是“生”的起点，是万物诞生之初的源头。</p>

子母河介于生死之间，上游是生，下游是死。</p>

而上游与下游首尾相连，周而复始。</p>

世间一切事物，皆是从出生开始，随后逐渐走向死亡。</p>

而从死亡之中，又走向新的出生。</p>

这便是天地间永恒不变的轮回。</p>

虚幻飘渺的影子，淌过黄泉水，漫无目的走在黄泉路。</p>

他是菇人的第二个儿子，那落入子母河，飘到黄泉的右眼。</p>

他出生即是死亡，从未感到过开心。</p>

毕竟，感受菇只存在于生者的世界。</p>

懵懂的他，心中充满了好奇。</p>

他始终无法明白，为何自己所见到的一切，都是没有任何意义，没有任何区别的虚无。</p>

他所能做的，唯有在这条属于他的命途上，默默地，孤独地，茫然地前行着……</p>

这条道路上，没有前人的足迹，没有指引的方向，却有着许许多多的菌菇。</p>

它们或大或小，形态各异，散布在这条路上。</p>

有痛彻心扉的疼菇，冰冷绝望的尸菇。</p>

也有腐菇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。</p>

还有苦菇，苦涩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……</p>

然而纵使这些菌菇，所带来的感受如何强烈，也无法让他脸上的表情，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。</p>

他仿佛麻木了一般，对一切都毫无反应。</p>

正因如此，他的身上悄然长出了一颗菌菇。</p>

那是……无知菇。</p>

无法接受并感受外界的人，是无知而愚钝的。</p>

他们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无法感知外界的精彩与不同。</p>

无知的他，漫无目的的走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