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4章 臣服？我不需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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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服？我不需要！

太极宫，甘露殿。</p>

殿内温暖如春，龙涎香的烟气袅袅升腾，将梁柱上的雕龙画凤都熏染出几分慵懒的意味。</p>

李璘坐在御案后，面前铺开的不是奏疏，而是一副巨大的舆图。</p>

舆图上，大唐的疆域如一头酣睡的雄狮，而四周，新罗、渤海、南诏、吐蕃……</p>

一个个藩属国，就环伺在侧的豺狼，用朱笔圈点着，醒目刺眼。</p>

李隆基就坐在一旁的软榻上，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，却依然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</p>

那股寒气，是从骨子里，从心底里渗出来的。</p>

他亲眼看着那些使臣，狂热地奔赴自己的葬礼。</p>

那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功名，便能慷慨赴死的癫狂，让他这个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，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。</p>

他终于明白，他这个儿子，到底想做什么了。</p>

他不是在清除异己，他是在动摇国本，他是在玩火！</p>

李隆基干瘪的嘴唇哆嗦了几下，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李璘冷漠的侧脸。</p>

他终于还是忍不住，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开了口：“璘儿……不，陛下……为父……朕有些话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</p>

李璘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划过，从新罗的王城，一路向西，最终停在了吐蕃的逻些城。</p>

他头也未抬，声音平淡。</p>

“太上皇但说无妨。”</p>

这四个字，客气，却又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。</p>

李隆基的喉咙滚动了一下，强撑着早已荡然无存的帝王威严，说道：“那些藩属国，虽屡有反复，但终归是我大唐的屏障。自太宗皇帝起，我朝便以怀柔羁縻之策待之，恩威并施，方能换来四海臣服，八方来朝的盛景……”</p>

他顿了顿，见李璘依旧没什么反应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：“你……你如今这般行事，动辄以生死相逼，以杀戮为手段，固然能收一时之效，可长此以往，只会让他们离心离德，人人自危。少做些杀戮吧，对他们好一些，给些恩惠，他们才会……才会真心臣服于你，臣服于大唐啊。”</p>

话音落下，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。</p>

只有那龙涎香的烟，还在不知死活地盘旋上升。</p>

许久，李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朱笔。</p>

他没有看李隆基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舆图，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，那弧度里没有笑意，只有纯粹的冰冷和不屑。</p>

“真心？”</p>

李璘终于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扎进李隆基的心里。</p>

“父皇，真心这玩意儿，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。”</p>

他站起身，缓步走到李隆基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父亲，眼神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漠然。</p>

“父皇当年，对安禄山可曾真心？封王、赐爵、认作干儿，恩宠无以复加，换来了什么？换来了范阳的铁骑，还是潼关的累累白骨？”</p>

李隆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</p>

李璘的语气依旧平淡，却字字诛心。</p>

“父皇对太子李亨，可曾真心？可他又是如何回报父皇的？灵武的仓促登基，可曾问过父皇一句？”</p>

“你！”</p>

李隆基猛地撑起身子，指着李璘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，“你……你这是在逼宫！你这是大逆不道！”</p>

“逼宫？”</p>

李璘笑了，笑声很轻，却让整个甘露殿的温度都降了下去，“父皇，儿臣现在，就站在这太极宫里，坐在这龙椅上。儿臣不是在逼宫，儿臣已经把宫拿下来了。”</p>

他转过身，重新走向那副巨大的舆图，伸出手指，在那些被朱笔圈出的国度上，重重地敲击着。</p>

咚！</p>

咚！</p>

咚！</p>

每一下，都敲在李隆基的心脏上。</p>

“父皇所谓的怀柔，所谓的恩威并施，在儿臣看来，不过是妇人之仁，是自欺欺人！”</p>